文章最近一次更新於 2021 年 11 月 29 日 by AX經紀事務所
(這系列故事為主播實際工作經驗分享,從進入直播的青澀無知,到看透男人的寂寞慾望,視訊聊天室中的人間觀察)
在前文【那些年,我做視訊主播的故事 1:進入直播】當中,介紹了客人的兩大類型:秀客以及感情客。
秀客比較沒什麼好特別說的,差不多就是要看奶、看自慰,或是做什麼特殊動作、看什麼特殊部位……等等。
當然,短時間內要衝業績的話,而且尺度能接受的話,作秀的業績一定來得快。
但是秀客的忠誠度一般不高,他們只喜歡嚐鮮的新鮮感,新鮮感結束的速度比他打手槍還要快。
男人都是一個樣,不會花大錢在已經得到的東西上頭。
不管在現實生活,還是網路聊天,男人都是一樣個性,但在網路上他們連裝模作樣都省了。
如果他看過妳的奶、妳的私密處,就不會願意再花大錢,看這些他已經「解鎖」過的東西了。
要得到這類客人額外的大額斗內,要不就是加重口味,更大尺度;但這樣的話,倒不如主攻那些,還沒有「解鎖」過妳三點的新秀客。
好色的男人天天有,每天都有新的看秀客來到平台上,這點倒是真的不用擔心。
只要臉蛋不要醜的太離譜、身材不要胖的太超過,憑現在的電腦美顏和濾鏡,都可以讓妳在螢幕前,變成讓男人願意掏錢,然後對著妳狂打手槍的女神。
不過除了看秀之外,其實男人上視訊聊天室,最大原因還是出於:寂寞空虛
上一集說到,要來介紹一下那些我看過的形形色色奇葩客人,我就挑幾個印象深刻的來跟大家聊聊吧~
在虛擬世界找尋存在的意義
舌尖上的麵包師父
這是我進入直播之後,第一個遇到的客人,一位麵包師父,38歲,女友經驗:0。
長相當然是很可怕,不會有女人喜歡的那種,髮際線也是大拉警報,大概已經到頭頂的一半
嘴巴比例怪異的大,大概佔他整張臉的一半,他的絕活,就是在鏡頭前,狂伸他的舌頭,展現他的各種舌技,而且可持續一個小時不會累 (都不會抽筋,真神奇ㄟ)。
而我的工作,就是要用各種鼓勵的言語及動作,讓他真的以為自己的舌頭如此靈巧,可以把女生弄的高潮連連。
常有剛做這行的主播問:這種類型的男人,在現實生活中,應該是一輩子都交不到女友了,直接花錢去買春,不是更適合他的方式嗎?怎麼還會花錢來這種看的著摸不到的直播網站?
其實不管買春與否,除了單純的性慾發洩之外,人總還是需要一些心靈上的安慰,至少在這直播間的短暫時光裡,他能夠感受到被讚美、被崇拜。
「哇!你的舌頭好靈活喔,當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!」我一邊裝著假高潮臉,一邊稱讚他
「我沒有交過女朋友」他這麼回我。
「這麼可惜!那我可以當你女朋友嗎?」我當然得這麼回,總不能回說「你這個變態禿頭噁男,交得到女友才有鬼!」
很多這種在現實生活中的徹底魯蛇或邊緣人,只是需要一個「能肯定自己」的地方。
即便他內心深處可能也知道,這一切都是假的,都是建立在他一小時付 1,800 元的基礎上,所堆砌出來的夢幻泡泡。
但拿人錢財,替人消災,此時我需要扮演的,就是當個全世界唯一認可他的人。在電影《無雙》裡,郭富城也說過:「假的,有時候比真的好。」我想,這也是我們拿來安慰自己存在價值的最佳理由。
那個時候我有一個固定的上班地點,每個人有一個自己的小空間,很像那種大公司的辦公室,用屏風隔成一格一格的小空間,然後每位直播主在裡面各顯神通的同時,其實也可以站起來,跟別間的直播主討論,等一下午餐要吃什麼?
印象還很深刻,當麵包師父隔空用他那絕世無雙的舌頭,來回擺動「舔」著我鏡頭前的胸部時,其實我正在探頭跟別的直播主討論晚餐要吃什麼。
「等我一下,我這邊還沒結束」、「又是那個舌頭男喔?」、「是啊……」我苦笑著,但一邊還是要三不五時把鏡頭從胸部移回臉部,對他說「你好棒喔!你讓我好舒服喔!」
另類的心理治療安慰劑
仔細想想,我們在賣的,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「安慰劑」。
一小時 1,800 元的基本消費,應該比專業的心理治療師還便宜許多,而且絕對有立即的治療效果。
而且,販賣種種的「類戀愛感」,其實比單純的賣淫,或是按月包養,要好賺很多。這也是當初我選擇視訊聊天室,而不是一般的直播,作為人生重新出發點的原因。
因為相較於現在主打可跟直播主外約約會的直播平台,視訊聊天室是禁止客人私約主播的。
我底下的直播主妹妹,很多都是從各種問題家庭救出來的貧苦少女,或是年輕的單親媽媽、未婚媽媽。
原本她們如果不做八大,做正常工作的話,一個月了不起賺個兩萬多。但在視訊聊天室上班,一個月收入最低的,也都有七萬以上。(不要懷疑,這甚至已經贏過台灣 90% 以上上班族階級的男人。)
而且,做視訊聊天室,其實完全不需要怕走在路上會被認出來,現在的美肌及濾鏡 APP 都強大無比,在鏡頭上的直播主,根本就完全是另一個人。
有些外型顏值漂亮的女生,可能眼界較高,覺得自己還有選擇,喜歡網紅包裝的直播平台,不會來做視訊聊天室
但我當時沒有選擇,講難聽一點,我需要更多錢,要馬做陪睡直播主、要馬做八大,而其他要完全不給看不給碰,還能賺那麼多錢的賺錢方式,多半會有法律上的後遺症。
夕陽螺絲工廠二代
這是我直播主生涯所經營的大咖感情客之一,家裡是做螺絲工廠外銷的,但整體大環境的變遷,已經屬於夕陽傳產。
但他家公司又沒有大到有雄厚家產,可以跟著環境做大幅轉型;只能一邊接越來越式微的傳統訂單,一邊想辦法減緩夕陽西下的速度。
這位螺絲二代雖然年紀已經不小,但也還沒有完全接班;上一代對他的能力不是很信任,一直不願意放權給他。所以他在工作上是極度沒有成就感的。
公司裡所有人對他相敬如賓、客客氣氣,只因為他是大老闆的兒子;但他內心深處其實也知道,公司上上下下,沒有一個人瞧得起他。
回到家裡,他依然沒有尊嚴感。
老婆自己有其他領域的工作,業務能力優於老公,職涯發展蒸蒸日上,回到家裡嘴上沒說,但也是明顯瞧不起他。
老婆工作忙,家事當然是不可能做了,所以他得自己洗衣服、自己晾衣服、自己收衣服、自己折衣服……,然後小孩又有亞斯伯格症,動不動就要跑學校,處理小孩惹的事,其他同學的家長,都不斷冷言冷語,希望他的小孩轉學。
各種生活中無奈又無解的苦,無處可以宣洩,這種男人最後要的,就是一個願意聽他訴苦,而且「站在他這邊」的人,而獲得這樣一個「隊友」的代價,是一小時 1,800 元起,比起心理醫師,真的是不貴,不是嗎?
他上班的時候,就用手機開著直播,放在他的辦公桌旁邊,讓我「陪」他工作。
我也不用一直在鏡頭前陪笑,我可以一邊彈鋼琴、吃飯、玩手機、做自己的事,甚至偶爾出去買個東西,完全消失在鏡頭前,他也不會把直播關掉,還是一樣保持著一小時 1,800 元低消的在線狀態。
晚上的時間,就是聽他說,他今天在公司又受了什麼苦、回家又受了老婆什麼樣的氣。面對這個客人,不用脫、不用秀,就真的只要負責「聆聽」就好,然後三不五時回一些,表達理解、讚同、安慰的話語。
暗黑馬斯洛需求
因為做過直播,我贊同女人靠先天的「外貌資本」求生存或往上爬,並沒有錯,也鼓勵女生要重視並好好利用自己這寶貴的先天資源。
但這裡想要補充的一點是,外貌資本的消費市場,也是分成很多不同的需求層次。
馬斯洛的人類需求五層次大家都知道,是從生理層面慢慢進展到心理層面。
其實直播平台上的客人也是一樣的分佈,大多數的客人都是秀客,分佈在金字塔的中下層,只有比例較少的客人會是感情客,但是有辦法經營感情客的直播主,就真的不是像滿足那些秀客一樣,只要有奶有洞就可以了。
我思考該怎麼形容這個概念,舉例來說社會上,很多一般人觀念上瞧不起、認為很卑微、很下賤的工作,其實所需的心理素質,反而是很高的,甚至完全不會輸給那些,一般人認為高大上的工作。
好比歐美有錢人圈子中的高檔伴遊女郎,很多都是劍橋、牛津、長春藤大學的學生,因為智商以及心理素質,都高於一般人的她們,才有辦法拿到那些「肉體以外,但卻遠高於肉體價值的 premium」。
在這樣的市場層級,也不是說就不賣肉體,而是整個過程中,肉體或許仍然是不可或缺,但已經不是主要的價值和精髓所在。
再舉一個例子,好比你直接去酒商,也可以買到自己喜歡的酒,但是去某些高檔場合,同樣的酒也許要價好幾倍,為什麼你依然會買單。
因為那些場合的優美音樂,典雅環境,以及身邊穿梭著品味高檔的都會男女,這些氛圍帶給你的整體快樂值,已經遠遠高於喝酒本身了。當然,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款酒的價格,但你甘願在這快樂氛圍下,付出數倍的價錢,去享受那倍增的快樂迷醉。
同樣的道理,如果一個女人能掌握各種階層男人的暗黑馬斯洛需求,那麼要讓男人挹注資源與金錢,也絕非難事了。
我們賣的產品是:讓他不寂寞
以視訊聊天室來說,很大比例的直播主妹妹,都只能做秀客,抓不住感情客,更別說把感情客提煉成最高級的「火山孝子」。有可能是社會歷練不足、視野不夠高廣、做過的工作只有便利商店跟檳榔攤……等原因,導致她們能賣的東西,真的就只有肉體。
當然,在那些秀客的眼裡,這種一斗內就脫、二斗內就摸、再斗內就摳的直播主,很合他們的胃口,但她們的收入天花板,也就只限於此。如果不跟客人私約賣淫,那她們在視訊聊天室上的收入,大約就是一個月 10 萬台幣上下封頂了(但話說回來,這樣的收入,也屌打90%的受薪階級了。)
但就算跟客人私約,關掉美顏濾鏡後的她們,絕大多數也就是一次幾千元的市場,搞不好還會被打槍,因為真的跟客人在螢幕上看到的,完全不是同一個人。
這位夕陽螺絲工廠二代,黏在這個黃播平台已經七年了,從我剛做直播主開始,他就已經在了。一直到我現在已經不做直播主,改當經紀好幾年了,這位客人還在。
他一個月儲值的金額,都在台幣30萬以上,他傻嗎?我想不是的。是因為他從別的地方,買不到這樣的「被認同感」了。
就好像很多在現實生活中把不到妹的宅男,他們當然也可以直接花錢去買春,解決最原始的生理需求。但就如同馬斯洛的人類需求層次,在生理需求解決了之後,他們自然想要尋求更高層次的關注與認同。
而我們真正在賣的,就是這個東西;也唯有如此,才有辦法拿到那些,一般直播主所沒有辦法拿到的業績、斗內、甚至長期的支持。
總之,女人利用先天的外貌資本,讓男人挹注資源並沒有錯,外貌出眾確實可以讓妳獲得比大多數女人還要好的機會
但是懂得滿足男人心理需求的女人,才真正有辦法把人生過的多采多姿!就像《三十而已》劇中的王漫妮能如此讓梁正賢著迷一樣,因為她不光是滿足了梁正賢的生理需求,更大大滿足了他的心理需求。
舔內褲、看腳底、陪看A片….
一邊寫著,一邊又想起幾位讓人啼笑皆非的客人。
這類客人不算秀客,但嚴格說也不能算感情客,應該再用一個「特殊需求客」來歸類。
曾有一位客人的怪癖是「舔內褲」,他會要求女主播每次穿不同的內褲,然後將鏡頭近距離的在內褲前的各種角度移動,讓他想像自己正舔著這內褲上的每一寸。
還有一位這種特殊需求客的癖好是「看腳底」,真的就是腳底板,然後他看著螢幕上的腳底板,一邊自己打手槍。
這個世界上,各種小眾需求真的是千變萬化,而各種小眾加一加,其實也就不小了。我們不預設立場去判斷市場,我們就是迎合市場需求,客人點什麼餐,我們就出什麼菜。
還有一個客人,是我的同事跟我分享的,要求是:陪他一起看A片。
那可不是普通的A片,是他自己剪接的精彩片段。然後一邊看,他還會一邊講解,這一段為什麼要剪這一段、這一段女主角的表現如何如何……bla bla。當然,陪看的直播主就是要不斷讚許他過人的眼光以及美感。
特殊需求客一開始都會不斷找不同的直播主,陪他做這些特殊癖好,直到他覺得找到了一位「真的懂他」的直播主後,就會產生黏著度,成為固定客,甚至慢慢昇華為感情客。
其實有一點也值得探討,就是為什麼直播主那麼多,但是能把這種特殊需求客,慢慢轉為感情客的,總是只有那10%~20% 業績最好的直播主。
「八二法則」的現象,其實也發生在直播界。20% 的直播主,真的就囊括了全公司 80% 的總業績;其餘 80% 的直播主,就只能去分剩下 20% 的總業績。
到底這 20% 業績長紅的直播主,是比較漂亮嗎?比較聰明嗎?比較會撒嬌嗎?比較會裝可憐嗎?
其實真的不一定,即便我做了這麼多年,還是沒有辦法歸納出,這些業績好的直播主,最大的共通點是什麼;因為這些直播主的類型差異,大到絕對會打破您的想像。
很有可能一個關掉濾鏡後,根本是個走在路上,都不會被多看一眼的地方媽媽,講話還大舌頭,教育程度跟話題範圍也都是很 LOW 的領域,但人家就是業績好的不得了。
也有的直播主,是每次逛街都不可能不被搭訕的那種網紅外型,但就是搞不定大咖感情客,只能一直載浮載沉,賺那一個月 10 萬上下,明顯不符身價的收入。
(或許,讓男人感覺到妳的「真誠」,是一個共通點,在後續的文章中,我們會提到更多的概念。)
女人魅力,是可以後天養成的
我每週有兩個固定時段,都要來教這些年輕的直播主,一些鏡頭前的才藝,例如:性感的舞蹈、挑逗的姿勢、誘人的表情、回話的眉角……等等。
但這就只有「師父領進門」的階段而已,這些東西學會了,要搞定秀客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。再怎麼笨的直播主,平均一天也都能賺個 2~3 千,但是要成為那分走 80% 業績的頂層 20% 直播主,就一定要有辦法經營感情客才行。
不光是在視訊聊天室,在現實的人生中,也是一樣的。
要吸引得了這個社會上,有能力給予妳一切資源的優秀男人,美麗的外貌是必須,但也不能光只有美麗外貌。
光只是一隻美麗的花瓶,很快就會碰到天花板了。雖然說,女人光只靠外貌所能獲得的資源,也可以贏過現代社會大多數的無用男人了。但天花板以上的世界,才真正是無遠弗屆、海闊天空,就像梁正賢帶王漫妮所看到的世界一樣。
每個女人,這輩子都應該努力的去看一看那個世界!那怕只是短暫駐足的一撇,也都絕對值得去看一看。
畢竟因為天真無知,受困在痛苦的婚姻或錯誤的男人身上,才是女人一輩子最可怕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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